《情婦史》
作者：伊莉莎白 ‧ 阿柏特
譯者：廖彥博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16年12月6日(初版四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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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有些婚姻，是建立在各種政治、階級、戰爭、談判...等因素上，女人無論是選擇嫁人或是選擇當情婦大多都是被迫，為了家人、經濟、權力、生存；漸漸的也有些人因為不想被拘束、享受刺激、沈迷奢華；或是真的為了錯失的愛，甘願當情婦。現在新聞大眾口中的小三、細姨、小老婆、包養......等，大家喊打，卻有人替這個議題做了研究，從記載中最早的情婦，到皇室貴族、戰爭時代、上流社會......等。看到書名覺得滿有趣的，但這是本認真的歷史。有些女人的遭遇讓人感到心疼，也有喪心病狂的惡名昭彰的，但也有不得不佩服的女人，一步一步得到眾人肯定而改觀。
作者之所以想做這樣的專題是因為自己的曾祖父也有著眾多情婦，從小就知道男女之間的感情有這樣的形式存在，加上自己的朋友也做了別人的情婦，所以研究這個主題。作者對情婦的定義是：一位女性無論自願或受脅迫，和有婚姻關係的男子(通常娶的是另一位女性)，有著相對長期性關係的女性。而婚姻是判別了誰是情婦誰不是情婦的關鍵。書中依據文化、歷史背景、環境、社會時下，將舉例的情婦分類成上下兩冊13個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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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古代世界的婚外戀情
《聖經》中的所羅門王或是國王、族長，通常都有多位情婦或妾室，情婦或妾室是為了提供性服務，因為領導者需要子嗣。她們的地位次於妻，但是沒有像妻子一樣穩固的地位和各種權益。如果妾原本是妻子的奴隸，當上妾之後仍然屬於妻的財產。夏甲是目前歷史上第一位被記載下來的妾，她原是埃及女族長撒拉的貼身仕女，為解決撒拉的詛咒，成為偏房生了個孩子。在當時妾室是沒有地位、權益、經濟及依靠的。
到上古時代後期，羅馬的律法對情婦提供了一些保障，特別是在繼承財產的部分。像是身為雅典的外邦人阿斯帕齊婭為了自身的身分地位及金錢安全而仰賴雅典政治家伯里克利斯，還有正被拔擢為軍事將領的雅典羊商李希克利斯。這些身分，能讓她即便遭受各種毀謗，仍然能躲過攻擊，小伯里克利斯還合法的繼承了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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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東方妾婦與后宮嬪妃
這一章著重在中國和日本的妾室婚姻制度，是法律認可，社會能接受的，通常就是為了傳宗接代，和情婦最大的差別，在於妾室所生的孩子是合法的婚生子。
中國傳統社會受到佛教及儒家思想的影響，父權制度壓抑貶低著女性的生活方式，女性必須順從男性或男主人。一般家庭為了延續香火大多還是希望男嬰出生。在宮廷之中或大多的家庭，妾室主要輔佐正室治家，有明確的地位及責任，正室無法生育時由妾傳宗接代，但生下的孩子是正室的。為求男主人的注意、恩寵、地位保障或是掌握權力，妾室們會相互算計陷害來爭奪地位，在電視古裝劇中就經常上演這樣的情節，甚至到現在，重男輕女的觀念在某些家庭還存在著。
日本在推古天皇將在高麗流傳50多年的佛教文化傳入後，漸漸影響了社會對女性的厭惡情結。婚姻方面女性被教導的是對丈夫及夫家的侍奉而非愛慕，在沉悶的婚姻制度中，婚外情的發生變得理所當然。17世紀開始佛教的納妾風俗也在日本流行了起來，原因不外乎聲望、性需求、浪漫的愛情、傳宗接代......，也和中國一樣妾室生的孩子都是正室的。在日本情婦來源之一便是藝伎，藝伎通常出生低下階層，從小因為家裡窮困，簽了契約被送進茶樓學習，雖從事表演、茶道、香道等，但還是有部分藝伎受到金錢誘惑從事性行為或是讓客人包養，雖然表演會有演出費用及小費，但只有這些恩客才有辦法幫她們付清債務，所以她們最終的目的就是成為主要客人的情婦，但安全和包養的時間沒有受到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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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歐洲皇室的情婦
對於皇室來說，王子公主們的出生，除了繼承者，其餘皆是國與國之間婚姻外交的一顆棋子，皇室夫妻之間很少是有培養出真感情的，因此國王的情婦在大部分的歐洲宮廷是普遍的現象。
英格蘭查理二世時期，他通常會授予情婦們頭銜(公爵夫人或女公爵)，給她們住處、生活開銷及豐厚的禮品作為交際之用，她們生的兒子封為公爵，在金錢、地位及生活上都有一定的待遇，而皇后無權選擇。在法國，情婦可是專職的，路易十四時期的情婦需要有一定的身分地位，由一位貴族女性介紹入宮，國王會命他們遷入皇宮居住，並承認她們為國王生下的孩子，她們會被視為皇室正式成員，花費由國庫支出，在皇后底下服務，且有機會接近政客或外交使節。但是路易十五卻打破皇家情婦必須由貴族出身的傳統，還讓情婦們干預國政。最具知名度的大概就是龐畢度侯爵夫人及杜巴利伯爵夫人。
也有幾位國王因為婚姻太過沉悶枯燥，對於年輕活潑的女孩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讓他們也感受到自己好像也年輕了起來，甚至為了情婦而自願退位。有些情婦的作為引起皇室或是人民的不滿，也有當國王去世時以家屬身分參加喪禮的，也有本身就風流成性同時擁有許多情人的。但她們總要明白，很多時候他喜歡的是年輕活潑的女孩，當她們老了病了瘋了，或是他的地位權利優先時，女孩們是隨時可以被拋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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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貴族階級裡的婚姻交易
不只在歐洲皇室的外交上，在貴族階級中的子女們，婚姻也是家族間或是商業交易的籌碼，有些貴族男性甚至在結婚前就已經有情婦或是孩子，但因為階級制度嚴格不能結婚。英格蘭當時的法律有著雙重的標準：可以容忍丈夫出軌偷情，卻譴責妻子外遇不忠。所以當約翰 ‧ 福斯特發現妻子貝絲有心儀對象時，根據法律可以逼迫分居，取得年幼子女完整監護權，拒絕母親探視，也可以不提供經濟任何支柱，但離婚還必須得通過國會批准才能再婚(也很難批准再婚)，殘暴卻合法。像這樣陷入困境的女人，成為別人的情婦成了難以抗拒的選擇。
這一章節最讓我驚訝的是以前經常出現在歷史或文學課本中的喬治 ‧ 戈登 ‧ 拜倫勛爵，沒錯就是那位浪漫主義詩人。或許因為他的名聲他的文學氣息，吸引了眾多他口中所謂垂手可及的女性甚至男性，四篇故事裡拜倫就佔了三篇。和特瑞莎這段婚外情中，有著和英格蘭不同的文化背景，在義大利丈夫可以偷情，妻子則在為丈夫生下兩個或三個孩子後，便可以和「閨中密友」大方相處了。這位閨中密友必須對情婦忠誠，永遠不結婚或離開義大利，對於情婦的丈夫必須尊重。但這種模式卻讓拜倫感到焦慮，在他認為沒辦法在女人間發生些浪漫、瘋狂或是刺激，就沒有靈感創作出厲害的火花，嘿！課本不會跟你講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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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聖職者的秘密伴侶
基督教最早期牧師跟教士其實跟一般人一樣，可以跟喜歡的女性談戀愛同居的。到了四世紀，一方面神學家提出夏娃的女兒們具有狐魅男人的本性，跟她們性交是有罪的，性關係會讓神職人員分心，他們應該要把心思放在宣教上。一方面則是攸關教會的財富，比起單身，有家庭的神職人員把錢花在自己的家庭，死後財產也是留給孩子們而不是捐贈。
所以在主教會議上發布禁令，聖職者禁止結婚，禁止發生性行為，不能和女性同居(除家人或不會受嫌疑的人)。地位較低的神職人員和他們的妻子、兒女或是情婦、被懷疑有親密關係者，都會遭到地位貶低、迫害或是驅逐，以至於教士們紛紛改為私下納妾同居(包養)，或是推託那些情婦只是女管家、廚娘，或是乾脆找不用負責的女人來滿足自己(已婚信眾)。
信徒也持兩方想法，有些人支持聖職者應該禁慾，專心服侍上帝和宣教上；也有人支持聖職人員可以結婚或是有情婦陪在身邊，這樣才不會亂勾引女信眾，減少性侵案件。諷刺的是，無論教廷怎麼樣規定，殺害或行刑多少情婦，歷史上卻有多位教宗本身也包養情婦，甚至有眾多私生子，但因為是教宗所以情婦或私生子受到縱容及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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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征服者與他們的情婦
無論在世界哪個地方，被外敵占領後，經常會發生征服者剝奪被征服者女性的性自主，大多數是把她們當作性發洩用途，也有女性為了金錢、便利或愛情，自願和士兵軍官們發生關係。這些情況可回朔到上古時代。不過也有可發生情投意合的感情，只是這些征服者可能本身在自己的國家已經有妻子了，在這裡，找的應該只是種感情慰藉，他們也幾乎不會有想要跟被占領者的女性結婚的念頭。
在19世紀拉丁美洲，歐洲人和原住民女性結婚後(他們稱這些妻子為「鄉間妻子」)，又怕回到祖國會因為妻子的種族被其他人鄙視，所以原住民女性遭到遺棄的狀況屢屢發生，或是打從一開始就只是把她們當作情婦。雖然將原住民當成外族，但還是得仰賴他們的翻譯、解說風俗、勞動或間諜。瑪琳伽到現在還是被拉丁美洲人指責為背叛不忠的女人，幫助西班牙人工攻打自己的國家，但在瑪琳伽的處境來說，原本是貴族的她被母親賣掉成為奴隸，又被奴隸主獻給西班牙人當和平獻禮，若運用自己的才能和智慧，即便仍是奴隸身分，在西班牙人這邊卻是可以保有安全、看重及信任。
熟悉的《風中奇緣》，寶嘉康蒂和約翰史密斯上尉的相遇，也是屬於這個章節喔。最後寶嘉康蒂嫁給屯墾移民者約翰羅夫，和約翰羅夫回到英國時作為開化的野蠻人出現在英國社交界，參與許多上流社會的聚會，有助於英國與美洲詹姆斯敦的經濟發展，寶嘉康蒂的一生比起其他原住民女性算是幸運的，她的故事一直到現在都還是被改編成許多藝術、文學、電影作品。《西貢小姐》歌舞劇的歷史故事則是根據越戰時期殖民地的女人們等不到她們的美國士兵的悲慘愛情改寫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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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跨種族性關係
這裡說的是北美大陸非裔黑人奴隸制度這一區塊，種族歧視所帶來的狀況。黑人法令禁止白人及黑人間的跨種族性關係，不過通常他們私下有來往是會被接受的。有些白人奴隸主愛上黑人女奴背叛了妻子；有些是黑人遭受威脅強迫發生性關係；也有黑人因為自己的妻子被奴隸主看上而感到驕傲，他有可能因此獲贈減輕勞役、金錢、珠寶等。
而這些私下發生的關係中最危險的就是，雙方產生愛情，這對白人至上黑人為奴的社會來說，會破壞原本的從屬地位，蓄奴社會的基礎就會受到動搖。從莎莉 ‧ 海明斯和茱莉亞 ‧ 狄克森的身上可以看到，有些人在去世時會將自己的財產分配給的黑人情婦或是要求解放她的奴隸身分，但通常都會被家屬質疑遺囑真實性，而黑人情婦的釋放聲請多會遭到駁回，最後也是甚麼都沒有。不過也有像菲帕和茱莉雅 ‧ 琴恩這樣很幸運的例子，即便明令禁止種族間的婚姻，但是她們的情人卻不避諱坦承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幾乎像是妻子一樣的看待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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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介紹 - 伊莉莎白 ‧ 阿柏特
多倫多大學三一學院副研究員。她於1991年至2004年間，擔任女性研究中心主任。著有《糖：甘苦參半的歷史》、《海地：一個滿目瘡痍的國家》，以及《單身者的歷史》。目前定居於多倫多。
✎ 譯者介紹 - 廖彥博
國立政治大學歷史系碩士，美國維吉尼亞大學歷史系博士班。著有《我肥大的茉莉香味哀傷》、《12星座之搶救我的愛》、《三國和你想的不一樣》、《蔣氏家族生活密史》、《一本就懂中國史》等；譯有《大清帝國的衰亡》、《謊言的年代：薩拉馬戈雜文集》、《OK正傳》、《驚悚大師希區考克：重返驚魂記》、《鱸鰻變律師》、《漫遊中古英格蘭》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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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時間：2018.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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